以經濟學者之姿職掌國科會主委的朱敬一，日前發表一篇名為「經濟學家徜徉在產業與農田之間」的文章指出，「要從『今天環境有什麼變遷』這個方向，去思索可能的變革。……在友達光電進駐生變、長期水源沒有著落的環境背景下，國科會的首要任務，就是要調整產業、節約用水，試圖在經濟利益與環境永續之間，尋找平衡。」
今日溪州鄉農業灌溉水資源，業已呈現「停四（天）供六（天）」的窘境，試問在炎炎夏日的乾旱氣候，農作物豈可一日無水？ 2011年4月，台灣人民秉持著「人之所以為人」、「土地貴為滋養我們的母親」，這般動人的良知和奮鬥姿態，靠著涓滴細流日夜匯聚，在一連串情、理、法皆站穩腳步的和平抗爭下，用盡心力與社會大眾殷切綿密地溝通、對話，才一一擊破偏斜且扭曲的發展至上迷思。最後，仿若天降甘霖、雨後春筍般，民間環境運動自主實踐行動、自尋發聲管道、自力救濟的湧泉在全台灣各地泛溢，好不容易否決掉了耗費資源的國光石化開發案，民間多少力量的無條件支出和奉獻正歷歷在目。直到今日，仍舊爭論不休的中科四期二林園區開發案，未來產業發展方案和實際規畫究竟如何？請主委給出專業的產業經濟學分析，以及明確的環境影響評估報告，否則，請讓農作物日日有水喝、日日解農民之渴，不是一味反其道而行、竭澤而漁。
土地農民被吃豆腐
我認為，發展主義最大的迷思就在於它是帶有極端情感（過度浪漫，卻不見得可被證實的幻見）的完全理性，所以它掩蓋並忽視了當我們談論理性選擇時，人的「偏好」必定出自於帶有個人情感下的有限理性（我認為這是個體經濟學探討理性選擇時最重要的命題之一）。
發展主義把人一概而論，把人完全設想成利己的「經濟人」，而非利他又利己的「運動人」或「環境人」等可能選項。換言之，真實的情感不但是理性的，也是個人理性思維下的主觀選擇，亦稱為「有限理性的人」，而不是骨子裡帶著極端情感，卻堂而皇之稱自己為完全理性的「經濟人」。發展主義在這點上一直不夠誠實。
最後，我認為很重要的是，以義大利經濟學家命名的「帕累托改進（Pareto improvement）」有個很基本的原則：「在不減損某一方的福利之下，透過改變現有的資源配置，進而提高另一方的福祉，使整個社會受益。」然而，這位「徜徉的」經濟學家對產業和農田的建樹不僅令人懷疑，也沒有就不同類型的產業發展分別做出有效且確實的經濟學分析，文章最後還吃了土地、農民和文藝的豆腐。
身為主管台灣學界研發資源及經費，兼北中南三大科學園區最高管理機關的國科會主委，若想以「徜徉」在產業與農田間，尋找一條平衡發展和永續環境的回家之路，請先拿出經濟學專業來讓人信服吧！
作者為台北藝術大學學術跨領域研究所研究生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